恋人昵称笨蛋，基友就是傻逼（三十七）
【楚郭】原著向清水HE。
OOC+私设+感情线进展缓慢预警。
“传说往往是事实的衍生品。”吴在兹望着书架上的一函《六道杂俎》轻声说：“人族现在的学术研究也认为，很多民间传说虽然神乎其神，但是其中核心的情节却是可以还原成某些真实存在的历史事件的。”他抬起碧绿的眼睛：“所以蚩尤的故事，也是这样的吧。”
姬夫人盘坐在暖榻上，神情说不出的沧桑。房间里只有她和吴在兹，她似乎忽然从一只传奇式的狐妖变成了一位真正的老人。
“九尾确实不是烙印出现的必要条件，从你七尾那时——不，从你出生时，我们就知道你是真正的天选了。”
吴在兹默默无言，就在刚刚，他得知了父亲的过去，种种疑问扭曲延伸着交织在一起，他要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，但是还有几个问题需要解答，“通天目是蚩尤真正的力量？那以前的那些九尾狐去了哪里？”
姬夫人抿了一口茶，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反问道：“在兹，《尚书》所谓‘乃命重黎，绝地天通，罔有降格’，作何解？”吴在兹慢慢地背诵道：“尧命羲和世掌天地四时之官，使人神不扰，各得其序，是谓绝地天通。言天神无有降地，地祇不至於天，明不相干。”*
老狐妖颔首：“人族经典的说法，也对，也不对。羲和并不是绝地天通的实行者，那时轮回已成，三界稳定，他只是整理和记录者，而蚩尤战死，巫族灭亡，才是真正的绝地天通。蚩尤的占卜术和神力分别被巫妖二族继承，而当时的占卜术，真的可以达到预见未来的境界，哪怕只是模糊暧昧的信息，也足以将天地之道大大颠覆。”
“所以神魔大战不仅仅是权力之战，也是所谓的‘天道’借黄帝之手灭绝巫术、隔绝三界的战争。”吴在兹接过话头，语气里有嘲讽也有思索。
天道二字，已是老生常谈，很多人不相信它的存在，它似乎也真的默默无闻，却又不知什么时候会制造出无法回避的巧合，给人重重一击。然而伏羲化为大封，女娲立大不敬之地，神农建轮回，冥冥之中却都与神魔大战暗合，似乎真的有某种力量要为苍茫广阔的洪荒大地建立起层叠的秩序。
吴在兹已经不是逆反期的毛头小子了，他知道这种规则的框架虽然约束着万物，却也在保护着万物。能预知一切真的就能改变未来吗？巫族没能改变自己的命运，蚩尤似乎也没有，吴在兹也没有。也正是想到那种麻烦又纠结的状态，吴在兹才毫不心疼地以通天目作为筹码结束了在地府的混战。
姬夫人放下茶碗，继续道：“当年蚩尤大神预感大限将至，先是元神出窍，祈求昆仑君庇佑我巫妖二族，而后又以灵龟圣草为卜为筮，占了最后一卦。卦象成时，大地震动，日蚀星坠，大神与巫族大祭司夙夜参悟，心血为之呕出，却只得‘厥育天选，待天命，备天生’十个字。我族先祖受蚩尤大神所托，虽然无法彻底吸纳先王元神，却也做出了很多探索和尝试，这就是《六道杂俎》下编的雏形，此后历代添加、编纂，心道才越来越完备。”
“狐族知道印堂带红即是天选，但是何谓天命、天生，却一直无人参透。我族修成得道的九尾狐，虽苦修得九尾，却并未有人得到过蚩尤印记，从你身上看，印记应该就是通天目。没有印记的九尾狐也会结成类似眼睛的内丹，食之可成仙。”
吴在兹惊奇：“稗官野史，恨不得一分能耐说成十分，外边传说的九尾半仙半妖，反而不如实际上完全升仙来得厉害？”
老太太微微笑道：“这倒算是传说中写实的部分。按说九尾内丹，一人服用，足可成仙，只不过曾经有九尾狐将内丹分给了自己的爱侣，两人各服食半丸，自然就是半妖半仙了。这样的事发生过不止一次，不过此后这些情侣都隐姓埋名，去过逍遥日子，所以他们最终结局如何，我也不清楚。只有一只九尾狐的下落，是确实无疑的。”
吴在兹精神一振，洗耳恭听。
“这只九尾狐的故事你肯定听说过，不止你，大多数人都听说过。那就是……姮娥的故事。”
“嫦娥应悔偷灵药，碧海青天夜夜心。”吴在兹瞳孔猛然缩小：“所以羿是九尾狐……姮娥独占了他的内丹？”
“这就是传说与现实的差异，孩子。”
吴在兹想了想，忽然问道：“占卜乃因事以卜，那么当年蚩尤大神起卦，所为何事？”
姬夫人赞许地笑了笑：“你果然想到了。可惜，这个问题我也解答不了，就算我比你们见得多，就算我从母族的长辈那里听说了几乎所有狐族的历史，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年轻的狐妖敏锐地察觉到，这似乎不是无能为力的拒绝。
“朱、白、玄、黄，是以毛色为姓氏的最古老的狐妖家族，白家传炼器，朱氏传符咒，黄家传制药，不过妖族并不封闭保守，在这么久的传承、通婚中，这几大家族已经互通有无，连带其他姓氏的翘楚，也可以掌握这些技术，但是其中只有玄氏一族守护的是不传之秘——他们家传的是典籍。你可知道，他们传的是什么典籍么？”
玄素芬手抄的《功过录》就在吴在兹怀里揣着，他面不改色地笑道：“好祖婆婆，您也知道，从小我爹就不让我八卦这些掌故，咱们族里的大事小情我都得现学现打听，您就别卖关子了。”
老太太没跟他计较，缓缓说道：“是历代所有与九尾狐有关的研究资料——”话音未落，二人忽觉窗外气息有异，立时各自放出神识捕捉，竟都扑了个空。
楚恕之和白二回到前厅喝茶，白二见了追魂、索命，正赞不绝口，忽听后院吴在兹一声断喝：“谁？”紧接着，狐妖一阵风似的窜出来，环顾四周，却只有瑟瑟北风，以及不明真相的下人。
姬夫人神情严肃，召来白二嘱咐了几句。刚刚窗外确实有人偷听，但凭借两只大狐妖的修为，竟无法捕捉到对方更多的踪迹，这简直是不可思议。白二不动声色，挽着吴在兹借参观宅子，里外转了一圈，所有家丁人口均没有异动，也没有看到过形迹可疑者。
“要不要请斩魂使大人……？”白二低声问。姬夫人恢复了慈祥端庄的态度，摇了摇头：“不过个把毛贼，又是咱们的家事，为这样的小事惊动斩魂使，不合适。”
吴在兹站起身来准备告辞，临走忽然又笑道：“老祖宗，这么多年您都没教过我这些，今天怎么这么有求必应啊？”
姬夫人坐在那也笑了：“你爹在时，你们爷俩都倔强得很，好几十年都不回来一趟，你这小鬼头长大了更是行踪不定，你不来问，还要老婆子追着你讲么？也是缘分凑巧，顺其自然吧。”
吴在兹干笑了一声：“顺其自然……要是我爹也有您这么佛系就好了。”
午夜钟声敲响，群妖夜宴结束了，楚恕之等人在桥头接了沈巍，外面又有一行夜班人员恭候，风光无限地完成了外交任务。
沈巍跟众人客气了几句，迫不及待地步入黑雾，去找他的温柔乡了，众人也各自散去。
楚恕之原地一缕青烟，就回到了住处，楼上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息，对了，郭长城今天是回舅舅家团聚。楚恕之低头翻开了白二赠给他的炼器典籍，无端地觉得，房间有点空。
妖族送走了斩魂使，在长街上不免一番交际。祝红这才真切地体会到“小吴”作为大妖的地位，眼下她四叔正客客气气地跟吴在兹寒暄，显然狐妖比蛇四的辈分高不少，后者礼貌殷勤，前者表情却是淡淡的，只有目光对上祝红时，才扬起眉毛笑了一下，有一点特调处临时工的影子。
蛇四和狐族寒暄够了，转身又去招呼龟族。这时祝红见一只衣着不凡的黑狐走上前去深施一礼：“族侄女体弱，给八爷添麻烦了。”
吴在兹抄着手道：“玄三爷客气，机缘巧合而已，同宗之情，五十年寿命不算什么。”
黑狐暗想，自己那跟凡人结缘的侄女玄素芬也不知烧了哪门子高香，这位八爷估计是想在昆仑君面前表现，才肯借寿，不然……还同宗之情，这位可是连自家后裔都能眼都不眨地灭门的主。正在腹诽，忽听八尾狐顺口问了一句：“贤侄女过年没回娘家么？她家那个小孩子，还蛮可爱的。”
玄三赶紧回答：“正是了，素芬的孙子最近感冒，她在家照顾，我们说今年不回来也罢。”
吴在兹心里一沉：糟了。
沈巍到家时，赵云澜正把装满饺子和小炸鱼的若干饭盒放进冰箱。
“恭迎斩魂使大人，大人赴宴可还顺利？”赵云澜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千，沈巍忍不住笑了起来：“承蒙关照，还好，还好。”说着，已经环抱住了心上人：“好无聊……想回来跟你呆着。”
赵云澜捏捏扣在腰间的手：“今天怎么走得这么急，手机和手表都拿错了。”
沈巍把下巴放在赵云澜肩膀上：“老楚他们都到齐了，不好让他们久等……”说着，掏出手机一看，果然屏保是垂着眼帘看书的自己，这肯定是赵云澜的。至于手表——
“诶，没戴错？”赵云澜挠挠头：“我以为你把我的明鉴带走了……那估计是我下午睡觉嫌硌得慌，摘下来放办公室了。”
“嗯。明天早上去看看。”沈巍开始换家居服，同时感觉有只咸猪手在乘人之危。
“宝贝儿，你这手机……别人用过么？”赵云澜一边吃豆腐，一边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。
沈巍认真地回忆了一下：“上次去明山，借给吴在兹拍了那张地图，上周忘了锁屏密码，请林静帮我弄了一下……哦还有昨天祝红帮我下了个手机淘宝，怎么了？”
赵云澜哈哈一笑：“没事，现在不是有那种借别人手机打电话，搞诈骗之类的嘛，我怕你心软被骗。”
没等沈巍再说什么，赵云澜的手机铃声大作，来电显示是处里的座机。
汪徵的声音迅速传来：“赵处，刚接到报案，上次借寿案的玄素芬被不明身份的人抓走了。”
沈巍衣服换了一半，立刻又换回了便于出门的衣服，听着旁边赵云澜安排召集特调处人手，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安的预感。
赵云澜单手穿上鞋子，亲自拨通了电话：“小郭啊，在舅舅家？哎呀，实在对不住，有个案子情况紧急，那个黑狐老太太记得吧？忽然——嗯，失踪了，你赶紧来复原一下现场，顺便把老楚接来。”倒不是老楚需要司机，实在是要让郭长城本人以那小心谨慎的驾驶风格开过来，恐怕天都要亮了。
虽然夜已经深了，一大家子酒足饭饱，还在围着桌子神侃，郭长城放下电话就要出门：“单位里有案子，我要去一趟。”
“唉呀，公|安口的就是辛苦。”三姨不放心地嘱咐：“开车开慢一点，别往危险的地方冲……”
“哎，您放心。”郭长城嘴里答应着，检查着随身的小包：小电棒……带着，铜镜没带，一会回家拿顺便接楚哥……
三姨还在絮叨：“长城这个工作真让人不放心，二哥有没有什么办法活动一下啊？”二舅叹了口气：“我也是这么说，但是这小子也不知道开了什么窍，一门心思想干这一行，好在听说他们部门不欺负新人，有事都是老的冲在前面，我看你们去年选上来那个先进工作者，叫楚什么来着，就是个厉害人物，你多跟着他，别愣头青自己往前冲。”
楚哥还被评过先进，郭长城没头没脑地抓着重点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听见楚哥被舅舅提起，觉得心里一慌，穿上鞋抓起包，然后就光荣撞在了门框上。含糊冲家人招呼了一声，郭长城进了电梯，才发觉鼻子热热的，一抹，有血。
估计是撞门框撞得狠了吧。他这么想着，简单处理了一下就开车出了小区。
*出自《尚书注疏》
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文使我头秃……居然没被取关，感激不尽！
谢谢还能来看我的大小可爱们！
中间实在是铺垫了太久，我下一集就踹他们出去办案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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