恋人昵称笨蛋，基友就是傻逼（三十五）
【楚郭】原著向清水HE。
OOC+私设+感情线进展缓慢预警。
“抱歉。”林静戳着盘子里的煎蛋咕哝道。吴在兹盛了两碗稀饭，端上桌，坐下，把其中一碗怼到他面前：“行了，都是三百年前的事了，别搞得好像你昨晚怎么着我了似的。”
假和尚立刻顺杆爬，在八卦与挨打的底线间疯狂试探：“那后来呢？”
狐妖翻了个白眼：“那么一大家子，我都数不过来有几个不满七岁的小孩，所以鬼差肯定也要拘我，正好，我就顺路跟着他们去找老楚，找来找去找到了阎王殿，那十头肥猪还想给我个下马威什么的，被我大闹一场，最可气的是等我找到老楚的时候，他已经痛快地把功德枷戴上了……然后他们就把斩魂使叫来了。”
吴在兹说得轻描淡写，林静却暗自心惊：“你跟斩魂使打过？还活了下来？”
“确切地说，是被斩魂使打过，”狐妖笑：“还被他把通天目给砍瞎了，不过他也没有办法杀死我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嗯……就是杀不死我，字面意思。”狐狸耸肩：“说到底以地府的立场，最忌惮的是通天目，没了这个bug技能，其他的都好说，沈巍没能杀了我，在他们看来已经算是打了个平手，所以最后就是发个海捕文书了事。”
林静心里转了几转，终于闭嘴了。
总算送走了林静，吴在兹揉揉太阳穴，回到卧室，书桌上、地板上东一摞西一摞地堆着各种古书，几个时间点和几个以往没有注意到的问题在脑海里盘旋，隐隐约约要织成一张网，但是还缺少关键的一个结。不眠不休的电脑屏幕上，蓝色光点停在龙城大学的位置。
狐妖做了个深呼吸，拿出螭纹母镜，掐诀念咒，奇异的符文扭动着钻进镜面，片刻后携带着一道长长的橙色光晕返回，在妖狐耳后盘旋片刻，消失不见了。
彼时郭长城还在睡梦中，因此无从得知桌上的螭纹子镜正泛出白光，奇异符文勾了他的功德印，偷偷钻回了镜面。虽然是周末，这个时间也是该起床的，但是郭长城感觉乏得很，按掉了闹铃，又沉沉睡去。
年关将至，借着下基层送温暖的名头，一向懒得出奇的鬼见愁竟屈尊大驾，挨个视察了新设特调局下属机构，郭长城当然不敢说出来，只是在心中暗暗纳罕，祝红可不管，直接大声表达了她的诧异：“我说沈老师，这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？赵处居然亲自出门，还不带你？”
沈巍摩挲着大庆的头，笑得温文尔雅：“我毕竟不是特调处正式成员，和云澜一起出差不合适。”
“念兹姐也不是正式编制啊……这几天忙得，微信都不怎么回。”祝红嘀咕了一句，也不知道在抱怨谁，手上力道没注意，咔吧一声，弄断了第十根竹篾。“靠，不糊了不糊了，小郭你去寿衣店买个纸人吧！”
郭长城不敢怠慢，答应了一声就去拿外套，冷不防被楚恕之按着肩膀又坐了回去：“门口老吴一年到头辛苦值夜班，过年咱们亲手糊个纸人给他怎么了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祝红怒：“说得轻巧，有本事你来！”
楚恕之一言不发，接过一把竹篾条左缠右绕，一会功夫就编出一个真人大小的模型框架，郭长城很有眼色地在一边鞍前马后，递白纸，抹浆糊。纸人很快裱糊完毕，郭长城很高兴，但是祝红姐好像更怒了，原因不明……
腊月二十八，风尘仆仆的SUV平稳地开进地下停车场，赵云澜却没忙着开车门，而是发了支烟给吴在兹：“辛苦了，转了一圈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狐妖十分知趣地先给领导点上火：“没什么大问题，那几个比较慌张的小子虽然是撒了点谎，却是因为家族利益，想在特调局多条路而已，没有恶意。只不过……”
赵云澜吞云吐雾：“说吧。”
吴在兹笑了笑：“赵处看来早已心里有数，我真是班门弄斧了。”
赵云澜挑眉，这小狐狸学东西倒是真快，年前一通应酬，把职场官场的场面话学了个溜。“行吧，那老酒鬼说的事，你告诉老楚让他负责。这礼拜辛苦你眼睛还没好就跟我跑一圈，回头我跟汪徵说，双倍奖金。”
在沈巍的督促下，办公室现在实行禁烟政策，两个人在车里猛吸几口，一时谁也没说话。
“昆仑大人，”狐狸忽然开口，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油腔滑调：“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？”
大荒山神的脸朦胧在一片烟雾里，平静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小郭，是不是不能动情。”
赵云澜沉默良久，才回了一个“是”。
“有没有……什么办法？”
“灯芯天生七情不全，才能无知无识，才能百世行善而不求因果，若是生了情爱之心，便失了无情之善，会苦会怨，就担不起大功德，镇魂灯会不断消耗他的元神，直到死去。”
“所以小郭的短命之相，就是应在他会对……对某个人动情？”
赵云澜抿了抿嘴，算是默认，吴在兹短促地干笑了一声：“难怪历代镇魂灯芯命不长，真是应了情深不寿的老话。”
灯芯多早夭，狐狸知道了这件事，说明那书确实在他手里……赵云澜稍加思索，便推断出这个结论，但表面依然波澜不惊。
妖狐又问：“如果把心头血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……？”
赵云澜几乎条件反射地应道：“不行。”随后他自己皱起了眉头，这个回答仿佛不是他亲口说的，而像是遥远的某个人，借了他之口下了判决。
不过这个答案并不是错的，赵云澜缓了缓神，以令人惊奇的耐心解释了一下：“最初的镇魂灯芯是我心血所化，神农让那个破碗——咳，药钵，找到默默无闻却带有天降大功德的人作为灯芯在凡世的寄托，经历百世轮回，现在人与血已经融为一体，人死，可入轮回再生，但若是剥离了心头血，作为灯芯的人就会立刻烟消云散。”
“所以就是完全没有办法？”
“没有办法。”
烟早就抽完了，赵云澜开门下了车，吴在兹也离开了驾驶位，摔上了车门。
“昆仑大人，如果把郭长城换做斩魂使大人，您会不会也这样说‘没有办法’，然后听之任之？”吴在兹隔着车子，直直地看向赵云澜，身侧的拳头攥得骨节发白，有那么一瞬间，赵云澜似乎看到一只狐狸杀气腾腾地弓起了背。
山圣却视若无睹，一步一步走到狐妖面前，像安抚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后者的头，拇指停留在吴在兹左眼的绷带上。
“即使是我和沈巍，也有改变不了的事情。”赵云澜低声说：“很抱歉。”
他的话本身并没什么稀奇，却在狐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很久以前，吴在兹常常听到酷似的语气表达着同样的意思，仿佛是混沌中滴入一点清明，模糊的网络骤然明晰，指向了一个他从没怀疑过的人，使他脱口而出：“您知道吴夜声这个人吗？”
赵云澜觉得有点耳熟，但昆仑君入轮回后每一世的记忆，他其实是没有的，直到在芥子世界里才窥见了过去的某些片段。山圣迟疑着摇了摇头。狐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也住了口。赵云澜收回放在狐妖头上的手，一秒恢复了老油条领导模式：“行了，思想工作就到此为止，你赶紧回去把这次调查报告整理出来给我放桌上，哦对，大隐翁说的那条线，记得催老楚去查。”
甩手掌柜一边说，一边向外走去，显然是不打算走内部楼梯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回家，而且已经掏出了手机：“喂，宝贝儿，我回来了，咱们楼下见，直接去超市？哎呀我不上去嘛，上去还要爬楼……”
吴在兹目送赵云澜的身影消失在车库出口，才慢慢摘下了左眼上的纱布。刚才有那么片刻，他以为昆仑君要拷问他，然而赵云澜只是用法术，帮他把左眼恢复了正常。
再掏一支烟，吴在兹才发觉自己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。这才是……大荒山圣的气量和压迫感么……
控制不住要颤抖的手指按下打火机，吴在兹自嘲地一笑，然而，我也很抱歉，就算是小人物，也有小人物的执着和挣扎呢……
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，林静还是有意无意地向领导八卦了一下他知道的事。
沈巍不让赵云澜插手，后者就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爱人忙碌，一边在心里翻腾。
楚恕之在狐妖心里的分量无疑是很重的，赵云澜信得过老楚，也信吴在兹不会做出对楚恕之不利的事，但是这种信任也只局限在关于楚恕之的事上。妖族再像人，也是草木动物修炼繁衍而来，大多没什么复杂的心智，往往行事简单偏激，所以蛇四那样的一族之长，能左右逢源的，已经是妖类中的翘楚了。而吴在兹实在太像个双商颇高的人类，这样深的城府，简直不符合妖族的本性。赵云澜总觉得，那种随和圆滑的外表，反而压抑着更惊人更纯粹的执拗本能。这次他没有追问禁制的事，而是治好了吴在兹的眼睛，表明了一种态度：在一定的限度之内，他可以相信吴在兹，但如果狐妖越过了某条红线，就要面对山圣压倒性的力量。赵云澜相信吴在兹能读懂他的意思。接下来……只能希望这个家伙不要再有什么动作了，只不过，他真能这么听话？赵云澜挠头，抛开昆仑君身份，自己也是堂堂特调处赵云澜，被一只狐妖牵着鼻子走，成何体统？
沈巍在围裙上擦着手，说道：“对了，今天妖族送来请帖，请你参加妖市大会，陪同人数不限。”
赵云澜微微一笑：“去年我还得靠大庆的关系去蹭吃蹭喝，今年就变成特邀嘉宾了，看来身份变了待遇确实不一般。”
沈巍似乎能嗅到赵云澜思想的主题：“你若是想打探吴在兹的底细，我想妖族那边不敢瞒你……”
赵云澜大手一挥：“他们能知道多少姑且不说，我好歹也是昆仑君，去八卦一个小辈狐狸精，跌份不跌份？再说小吴长得也不赖，”昆仑君嬉皮笑脸地贴到斩魂使身上：“你不怕别人怀疑我看上了他，要红杏出墙？”
就算是习惯了伴侣的没正形，沈巍还是脸沉了沉：“别瞎说。”
自知理亏的赵云澜啄了一下斩魂使的面颊作为谢罪，环抱住开始盛菜的沈巍，说话开始正经：“用人不疑，疑人不用，小吴的事你不用操心。倒是妖市那边，我想让你替我走一趟。”
沈巍想了想，便明白了赵云澜的用意。大封落定，谁都想跟洪荒先圣沾点关系，但赵云澜可不是郭长城，对谁都能全心全意，以德报怨。此前谁揣着明白装糊涂，谁想浑水摸鱼占便宜，他都一清二楚，再说他又不想做观音菩萨普度众生，大家表面上过得去就行，予取予求只能换来得寸进尺和贪得无厌，所以面对各方人士的拉拢示好，赵云澜都是恰到好处地委蛇。妖族内部的聚会，昆仑君亲自出席，就是捆绑了立场；但是作为山圣嫡系，也不能完全拒绝，如此一来，派亲信代表出席就变得势在必行。另一方面，虽说外面传得沸沸扬扬，巍澜二人也并不在意形式，可终究不算过了明路，这次让沈巍替自己公开露面，也就相当于一个含蓄的官宣。想到这里，沈巍眉眼里已是盈满笑意，用力捏了一下腰间的咸猪手：“先吃饭。”
（等一等，沈老师，您先吃饭的意思是饭后要再吃点啥？）
感谢阅读~~
冬天来啦，大家要穿暖吃饱哟~
（现在的面包，很想吃火锅，木有火锅，就写楚郭取暖~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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